banner

【邀访学者论坛14】吕博:《七录序》与阮孝绪的知识世界

发布时间:2017-04-19

2017年4月19日中午,本学期第七场邀访学者内部报告会在静园二院101会议室举行。文院访问学者吕博以“《七录序》与阮孝绪的知识世界”为主题展开演讲。文院常务副院长渠敬东,访问教授高曼士、孙秀林、许宏,访问学者仇鹿鸣、童岭、李霖、徐晓宏、袁一丹参与了讨论。吕博老师在本次演讲中借助文院跨学科交流的机会,利用《广弘明集》中所收的《七录序》,探讨了南朝齐梁时代文化学术发展的概貌。

 

 

在讲座中,吕博老师首先介绍了唐长、周一良、金克木、胡宝国、吉川忠夫、田晓菲等学者关于南朝学术文化研究的一些著作。其中吕博老师特别强调胡宝国先生近年来发表的《知识至上的南朝学风》《“知识至上”以外的》《东晋南朝的书籍整理与学术总结》等系列文章,最能给他启发。吕博老师指出“知识至上”的概念,具有很强的涵盖力。这个概念是指南朝士人推重读书,追求新知,崇尚博闻的倾向。很多史料可以表明,南朝书读的多人,往往能获得“博”的高名。而博有一种极致就是几乎阅读完那个时代所有的书,即“博极群书”。阮孝绪就是梁武帝时代“博极群书”的代表。而书籍目录《七录》就是阮孝绪阅读生涯的总结。《七录》分内外篇,包含五十五个学术门类的书籍,有六干二百八十八种,八千五百四十七,四万四千五百二十六卷  。阮孝绪自己认为 “天下之遗书秘记”,尽归《七录》。

 

主讲人吕博老师

 

吕博老师认为,从私人阅读的角度来讲,《七录》是阮孝绪个人“阅读史”的总结,包含了他自身的“知识轮廓”。不过,因为阮孝绪的“阅读领域”几乎涉及了当时各个学术门类。所以,探讨阮孝绪私人阅读的历程也就具备了更“大”的意义。阮孝绪个人的“阅读史”与精神前进的历程,其实也是整个南朝齐梁时代学术文化、精神世界变化的缩影。

吕博老师从此立论出发,广泛利用各种材料,复原了阮孝绪读书生涯的一些片段。阮孝绪幼读《孝经》等儒家经书。十三岁那年,已遍诵《五经》。因为通读儒家群经,所以儒家的核心理念“孝”,成了他的思想基色。在阮孝绪十五岁(494)那年,他的父亲阮彦之为他举行了“冠礼”。重要的成人典礼之后,成年的阮孝绪表现出来的“志向”却是“隐逸”与“促生”。吕博老师考证指出,诸种迹象表明,他在十四岁、十五岁的时候,可能阅读过《列仙传》、《神仙传》之类的书籍。《神仙传》带来的新鲜思想,让他着迷。阮孝绪从此恪守“隐逸”信念,独居一室。一直到四十岁,阮孝绪还保持着隐逸的生活状态。但是,经过25年的酝酿,阮孝绪的思想有了新的变化。天监末期(519),阮孝绪搜集群书,撰成高隐传。该书保留的部分内容透露出他在此时有了“道本儒末”、“儒道调和”的思考。不过,这还不是阮孝绪思想的终点。相关史料透露出,他在晚年有了投身佛教宗教实践的活动。除了罄心敬礼佛像外,他还恪守佛教戒律,“以蔬食断酒”。阮孝绪与梁武帝一样,成了皈依三宝的“素食主义者”。

而这种精神领域的变化,迅速地反映到了《七录》的撰作当中。梁武帝普通四年(524),阮孝绪四十五岁,写作《七录》。在《七录》中,他第一次正式将《佛法录》与《仙道录》编入目录,设立外篇。阮孝绪编“佛法录”于“仙道录”前,颇有深意。在阮孝绪看来,这样做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教义有深浅,所谓“释深道浅”。二是因为“所宗有不同”,所谓“王道阮佛”。(王俭是琅琊王氏,可能是天师道世家。)这反映了阮孝绪思想的又一次变化。

通过复原阮孝绪的阅读生涯与精神历程,吕博老师总结说,阮孝绪虽然号称是与世隔绝的隐士,遁迹江湖。但在齐梁之际,他几乎受到了每一次社会思潮变化的影响。“佛法录”与“仙道录”构成《七录》的外篇,就是对齐梁之际社会思潮与精神领域变化的反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