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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文研讲座31】约翰·贝恩斯:古埃及秘传知识、等级与仪式

发布时间:2017-04-20

2017年4月20日晚,“北大文讲座”第三十一期第一场“古埃及秘传知识、等级与仪式”在北京大学静园二院二楼会议室举行。讲座由牛津大学埃及学教授、著名埃及学家约翰·贝恩斯(John Baines)主讲,由北京大学历史学系教授颜海英主持。北京大学外国语学院西亚系教授拱玉书、艺术学院助理教授贾妍、古代东方文明研究所研究员曾庆盈、中央美术学院人文学院讲师黄庆娇出席本次活动。

 

主持人颜海英教授

 

颜海英教授首先介绍了贝恩斯教授的教学经历、研究成果。贝恩斯教授自1976年至2013年在牛津大学任埃及学教授,著作等身,是享誉世界的埃及学家。他擅长吸收多学科的方法论,综合利用考古材料、文献和图像进行埃及艺术、文献、宗教、自我表达等方面的研究。他不仅在埃及学的多个领域进行教学和研究工作,还经常进行跨学科研究,是埃及学界的里程碑式人物。

 

主讲人贝恩斯教授

 

本次讲座的主题是贝恩斯教授对他多年前关注的问题——秘传知识和社会等级——的一次回归。1990年,贝恩斯教授在《美国埃及研究中心期刊》上发表了“秘传知识、等级和仪式:现代观念和古代制度”一文,此文是埃及学界秘传知识研究的阶段性成果。本次讲座中,贝恩斯教授把目光转向与宗教仪式和神祇形象相关的神圣图像,进而利用这些材料讨论如何理解秘传知识,谁能接触秘传知识、如何设计这类视觉材料等问题。

贝恩斯教授的讲座以讨论神圣图像的隐藏与展现开篇,分别从神圣图像中的身体表达、神圣图像的环境场所以及这类图像如何隐藏、如何控制其公开程度这几个角度来进行分析。

首先,贝恩斯教授利用埃及史前时期、古王国时期和欧洲16世纪早期的图像材料来简要说明古代文明中普遍存在的将具备神圣意义的图像隐藏起来的情况。比如公元前3400年左右赫拉康波利斯墓地中出土的面具,这种面具可能在葬礼仪式中使用,目的在于将人的面孔隐藏起来,从而让其身体的重要性显出来。又如约公元前三千年左右赫拉康波利斯出土的铜鹰,被埋在一座小神庙中心的房间中,深藏在坑内,上面有石板封死。在铜鹰制成后的漫长历史时期中,它又经过多次修复和改装,鹰头用金子制成,头上有金冠。因为这个铜鹰立在一根铜柱上,人们可能用铜柱举着它参加游行。这样严密的隐藏和贵重的材质暗示我们这个铜鹰很可能是一个神圣形象,也是一个祭祀物。

身体形象是神圣图像中的重要元素。人和神的身体形象在不同文化的祭祀中有不同侧重。伽达二期期间出土有几乎与上文提到的面具同时代的真人大小的雕像,这种规模的雕像是前所未有的发现,虽然衣物极少,但也展现出埃及人的关注点逐渐开始从身体转向对身体上的种种装饰。假发、珠宝、颜色、纹身和衣服等,都为身体附加了种种象征意义。约一个世纪后,人们发现了更为巨大的敏神雕像。雕像身上仅有一条多股腰带,使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神的阴囊和勃起的阴茎。神的阴茎用单独的一块石头雕成,可以在雕像上自由拆卸。敏神巨像可能竖立在神圣区域的入口,保护着神圣区域内的神龛。赤身裸体可以展现生命的激情与活力,是一种完美的理想化身体的表达,但也是很多文化中被征服、被打败的符号。埃及精英阶层在大量浮雕和塑像中展现出来的形象都穿戴精美的长袍和头巾,可见将身体包裹起来的人比赤裸身体的人地位更高。然而那些裹紧长袍的法老雕像也不是人人都能看见的,这种“看见”依然是秘传知识的一种、是彰显权力层级的一种特权。

作为神圣图像的承载环境,神庙建筑的设计也展现了秘传知识与等级之间的关系。神庙围墙是对内部神像、神秘知识和祭祀仪式的保护。作为举行祭祀仪式和保存神秘知识的场所,神庙对人员有严格的准入限制。祭司们必须在身体和心灵都完成彻底清洁之后才可以进入神庙。只有极少人能够进入神庙内部最深处的神殿,而且进入神殿的入口也被设计得狭小而神秘。神庙内部的祭祀活动就是这样被保护起来的,普通人看不到这样的仪式。埃及人对死者和葬礼仪式也有类似的保护措施。死者的木乃伊被埋葬在墓葬地下深处。生者对死者雕像献上供奉,而这雕像却放在享殿的小房间之中,被隔绝在生者视线之外。雕像和生者之间的墙面上有一小孔,为这种隐秘提供了最低限度的公开展示。

这种对死者雕像的极力隐藏是一种对死者的保护。同时,布料也为这类保护提供了重要材料。死者的身体需要被层层亚麻布包裹,雕像也经常被布料覆盖。神庙日常仪式中对布料的使用也在浮雕中体现出来。阿拜多斯的塞提一世神庙中,神像在封闭的神龛中度过整夜。每日清晨,祭司们打开神龛,解开神像身上的包裹,为神像清洁全身,进而献上供奉。这种对神像的包裹实际上是一种将神和人隔离开来的措施。普通人没有资格与神接触,他们对神的祈祷都通过高级祭司传达给神。人神之间的交流一方面依赖人们制作的各类祭祀物,正如上文提到的铜鹰等物,一方面受限于等级社会中对秘传知识的控制和传播。

 

 

本次讲座获得了在场在场老师和同学们热烈的反响,纷纷对贝恩斯教授积极提问,形成了交流讨论的热潮,本次讲座圆满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