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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复礼旧藏西北科学考查团摄影

2020年3月-5月

线上展览


前言


1927年至1933年,由中外科学工作者联合组建的中国西北科学考查团在中国广袤的西北地区进行了学科众多、地域广泛的科学考察活动。这也是中国学者第一次对祖国的西北地区进行大规模的科学考察。他们以骆驼为主要交通工具,在自然条件恶劣、西北政局动荡的环境下,克服重重困难,以严谨的态度开展科学工作,取得了众多令人瞩目的成就。


袁复礼(1893—1987)先生是考查团中杰出的地学家,也是在西北连续考察时间最长、获得采集品最多的工作者。除了留下大量的采集品、测绘图表、野外工作记录簿之外,袁复礼还拍摄了考察途中的工作场景以及大西北的风土人情。期间,袁复礼担任了为期三年多的中方代理团长,汇集了自己与考查团员成员的摄影作品,多达5000多张。袁复礼生前曾多次对摄影资料进行整理、归档,却少有发表。袁复礼先生去世之后,这些图片经由其子女珍藏保留,并以天下公器的理念,无偿提供给黄文弼中心及筹建中的“中国西北科学考查团纪念馆”展览、利用。


如今,我们展出部分新疆地区的图片以及笔记手稿,抚今思昔,回顾中国学者在丝绸之路考察与研究发轫期的艰辛历程,以见几十年来中国西北的沧桑变化。


展览原定3月份在北大文研院展出。在新冠肺炎的特殊时期,文研院改线下展览为线上展示。前辈学人献身学术的执著,深入艰险的勇气,今天仍然激励着我们。值此特殊时期,我们献上此展,与各位朋友共勉。



    


    








袁复礼在西北





余等于(1927年)五月二十日由包头起程,共雇骆驼二百五十只。载负行李、帐房、仪器、文具、厨具、食品等等,重逾二万公斤,约四万华斤。(袁复礼1937)


  

        


驼队行经奇台北三百六十里之双井子南沟



入夜,沙丘尤夥。琐琐柴多在较低处丛生。驼队每以琐琐筑成鄂博,以便为行人引路。不然沙丘中迷路最易,尤以无月时夜行为最。吾人即夜中穿过此地,时遇琐琐鄂博,甚为便利。有时尚遇短草,余皆平沙迷漫,无草无生物,只耳中能闻驼掌击磨沙地声,人驼喘息声而已。(袁复礼1937)


     


1932年2月8日,返程驼队行经蒙新交界处博克苏、噶顺淖尔。



丁道衡、黄文弼、那林等人的采集品,分别安装在小木箱中,用驴、牛从南疆驮回乌鲁木齐或古城子(奇台)。(袁复礼1982)


    


(左)焉耆过开都河;(右) 胡田沙木过水





采集品的运输也颇艰难,全靠驼队东运,不似今日汽车、火车四通八达。为便于骆驼驮运,所有采集品(岩石、矿石、化石标本、石器,考古文物等)分别用棉花、棉纸,有的还用铁盒包装,盛装于80×40×60厘米的大木箱中,箱中还垫麦草数层,以免采集品相互碰撞。(袁复礼1982)



    


迪化至阜康途中,1929年5月10日摄。




1930年摄于博格达湖



    


(左)焉耆采集品打包后雇车送往城内寄存 ;(右)马车在乌鲁木齐住所后院









连日大风狂作,空中黄沙蔽日,天光极暗,冷气亦随至,帐房四周积沙甚多,帐内也须随时扫除,帐房内烛光恍惚,读书写字皆不易。(袁复礼1937)


  


(左)冰雪中的化石沙丘驻地,1930年摄。

(右)雪天扎营红官鄂博,1932年4月7日摄。



返程驼队扎营噶顺诺尔北陶赖莫多,1932年2月3日摄。


    


1932年1月15日摄于博克苏


    


(左)1932年摄于内蒙古乌拉特陶赖山得附近

(右)1932年1月摄于银格纳斯至额济纳途中驻扎的营地







余后期任代理团长,待所有团员离新和标本分批运输完毕后,才于1931年11月离开乌鲁木齐。虽然各团员东归都取道西伯利亚乘火车,但是我仍选一新路线,离开驼商大道沿途继续考查东归。在古城子(奇台县)备齐了骆驼、帐房和食品后,12月17日启程。……是时已是白雪漫地,深皆没足。随行人员有维族洗相员阿那托里,鞑靼族(塔塔尔族)阿不都拉,驼夫李、方、周、白等4人。一路上由他们推轮计步,每转弯必以罗盘定向,并作详细记录。……经过了6个月的艰辛历程,于1932年5月2日晚到达归绥(呼和浩特),行程4000余公里。(袁复礼1982)



    


由新疆推轮至绥远的驼夫


    


(左)推轮倚在山得庙东狼山北坡黄土层上;(右)推轮在队伍中











    



(左)袁复礼在地质考察前测绘地形图,1928摄。

(右)袁复礼绘制迪化地质剖面图








1)一进大龙口


三台南五公里为大龙口洪积扇……1928年9月下旬,我们七人一行迈过大龙口冰碛堤这垛黑墙……在这巨大的厚层上下两处都找到了化石,而且分布面积很广,我和同行诸人兴趣高涨,认为加详细作,当有重要的发现,我决定在此多留几天到几十天,把化石、地层年代和构造都考查清楚。为了加快进度,我让同队七人中的六人都投入采掘工作(即除采集员白万玉、靳士贵外,还让识字的丁同仁以及驼夫方、周、库尔班参加,只剩一名刘姓老人做饭和照顾骆驼)。(袁复礼1982)


    


(左)准东考察大龙口工作帐房,1929摄。  (右)根据袁复礼测量大龙口天山速写描绘的地图



从9月16日开始,我们集中在第三个小山——东红山逐层细做,在第六地点连续发现了四个相距很近,并较完整的个体,一大三小。我在地上划出方格网,每人四格,每格约9平方米,让大家小心采掘。最要紧的化石采出后要按顺序排好,尤其是长条形的肋骨易断,脚骨、趾骨数多,它们的顺序不得有误。标本由我或白万玉、丁同仁编号,然后包装后携回驻地。(袁复礼1982)


    


(左)红土坡全架化石;(右)袁复礼在昌吉县红山口的恐龙化石挖掘笔记



我多次写信给乌鲁木齐的我方团长徐旭生报告工作的进展情况。正值瑞典一方的团长赫定第二次来新疆,10月5日抵乌市。他们得知我已发掘了7个完整的三迭纪爬行动物的化石后十分高兴。赫、徐二位团长通电国内外,要求作为科学上的一项重要发现进行报道。北京《晨报》和天津《大公报》都以头条位置登出,一时国内外报纸争相登载。法国的一家报纸更渲染为:“七个活的恐龙在中国新疆发现。”瑞典一家报纸的标题是“沙漠中发现大如驴的恐龙蛋”,则更是极尽了夸大与想象之能事,消息一时轰动了全世界的学术界。(袁复礼1982)


    


    


    


准东考察大龙口的工作情形,1929摄。


    


袁复礼论文

(左)The great unconformity between the Late Paleozoic and Mesozoic rocks in Sinkiang ,论新疆古生代与中生代(节选)。

(中、右)袁复礼与戈定邦合作,On the discovery of a new fossil fish from Tihua,Sinkiang,论新疆乌鲁木齐鱼化石(节选)。





2)阜康、昌吉


1929年春,天暖冰雪消融,我带靳士贵去阜康、南泉和南沙沟。去年多次途经此处,见有红色泥页岩及棕红色泥质砂岩,判断它即为二迭一三迭纪的早期爬行类化石层。自5月13日至6月7日的26天内,我们发掘到一具相当完整的二齿兽个体,还采集到不少零散的肱骨、脊椎骨、肋骨、趾骨等,计属10个个体。(袁复礼1982)


    


准东考察阜康泉水沟化石地点,1929年摄。



与此同时,提升为采集员的丁同仁在昌吉南山的头屯河红层中,也采掘到45块化石,属于一个个体。工作表明,这一层位确实是一稳定的标准化石层。(袁复礼1982)



采集员白万玉在水磨沟




3)二进大龙口


1930年夏季,我在天山上的工作结束后,于9月26日至10月16日又一次来到三台大龙口内。这次的重点是沟南端近天山脚下的背斜北翼,这里晚二迭—早三迭世的红层出露甚好。经过寻找,发现了丰富的化石,化石属于15个个体,其中一个相当完整,采集时我还绘下了水龙兽的骨架位置图。(袁复礼1982)



    


    


准东考察大龙口岩层与化石,1930年10月摄。



袁复礼野簿中关于大龙口的笔记




4)奇台白骨甸



1930年10月下旬,我率方姓驼夫等三人向东北行,去准噶尔盆地东缘——自奇台县到北塔山一线进行考察。”(袁复礼1982)


1930年10月24日至11月30日,我从奇台到北塔山南麓的小乌里雅苏台测绘了一幅路线地质图,对地层、岩石、构造、矿产和地貌等各方面都作了综合考查(见《地质学报》第38卷第2期113—132页)。


       


(左)袁复礼绘制地质图;(中)袁复礼论新疆地貌手稿(节选)

(右)袁复礼新疆地貌,Some Data on Geomorphological Zoning of Alpine Mountains and Basins in Xinjiang。(节选)




12月初南归,6日行至奇台县北77公里的白骨甸(哈萨克语称为凯利施),在晚侏罗世泥质砂岩的一个风蚀残丘上,发现了两个大型恐龙骨骼,保存相当完好。我先在地面划出了大方格,每方又划分成25个小正方块,以使有顺序编号不致弄乱,然后组织随行的3名驼夫与我一起仔细挖掘。时适寒冬,气温始终在零下,还经常有五六级大风夹着砂土袭来。为保持骨骼不被掘坏,我们便把左近积雪煮成开水,浇化冻地,然后再刮去骨骼上的泥砂。挖掘了32天,终于胜利完成了工作。我却为此冻伤了脚,2月15日回到乌鲁木齐进行手术及养伤,三个月始愈。(袁复礼1982)


    


(左)袁复礼冻伤患足病时留影;(右)白骨甸克力施化石地点南区


    


(左)袁复礼记载的关于气象与测量信息的野簿;(右)袁复礼野簿中关于气象测量的记录



总计四年中断续采掘到各类爬行动物共72个个体,其中比较完整并已定名的有:(1)新疆二齿兽;(2)布氏水龙兽;(3)赫氏水龙兽;(4)魏氏水龙兽;(5)袁氏阔口龙;(6)袁氏三台龙;(7)奇台天山恐龙;(8)宁夏结节绘龙。如此众多而完整的爬行类化石,在当时世界各国是很少见的。(袁复礼1982)


    


(左)袁复礼(左)和工友在清理化石;(右)准东考察发现白骨甸恐龙化石,1930年12月12日摄。




      


奇台北煤窑工作场景






1928年5月25日,我们在水西沟西侧的大隆口遇见旧土尔扈特两位年轻王子。他们说:山中正患瘟疫,那里的蒙族都要搬到北塔山东南居住。必须等到夏秋季节高山新雪部分融水下冲后,河水变清,才好进山长驻。我们感谢他们相告的厚谊,随后就改道去邻近的唐北庭遗址,进行考古工作。(袁复礼1982)



    


(左)北庭都护府西庙台;(右)北庭考古工作情形   


    

       

北庭考古营地



多年以来,左近农户来此掘挖积土作为肥田之用,埋存的古物已经极少。掘出来的都是一些泥盆瓦罐。只在两个土坑内,找到九枚开元铜钱,证明是唐朝713~714年间铸的。另外,有一个在城南东门处,被人搬运而又放弃的一个佛头,高二尺半,由白色细晶质的石灰岩雕刻而成。眼帘下垂,仪态安祥,可见当时艺术已臻上乘。可是城内已无任何庙宇遗址可以寻找。(袁复礼1982)





北庭测量图纸




北庭考古之佛头






新疆乌鲁木齐市之东的博格达山是天山有名的高峰,常年积雪,高耸入云。……笔者在新疆的三年多期间内,曾两度上天山考查。第一次是1929年7月24日—8月20日,地点在博格达峰一带。……目的是测出包括博格达峰和天池一带的地形图。(袁复礼1982)


第二次考察时间是1930年7月26—9月16日。工作范围和工作方法与第一次同。(袁复礼1982)



在博格达山左近测图


    


(左)博格达湖上的庙宇;(右)博格达G山顶,1930年9月5日摄。


    


(左)天山博格达峰下冰川;(右)天山冰川擦痕



    


天池湖光山色



      


(左)考察人员在天池上测量水深;(右)袁复礼测绘天池图与谷歌地图中的天池轮廓高度重合







袁复礼的部分科学考查笔记本(野簿)




袁复礼野簿自题


     


袁复礼野簿路线图




袁复礼于古牧地的速写



袁复礼于吉木萨的速写,1928年5月绘。










乌鲁木齐意为良好牧地。1928年我们前去时,它仍沿袭旧名,称为迪化。解放后,才恢复旧日有意义的名称。(袁复礼1982)




袁复礼在乌鲁木齐南关宿舍及哈萨克包前



1)迪化城的门楼


    


    


(左上)乌鲁木齐南关财神楼;(右上)乌鲁木齐东门城楼

(左下)乌鲁木齐新南门;(右下)乌鲁木齐东门远景




2)迪化气象站


考查团先后在额济纳、迪化、库车、若羌建立了四个气象站,“这四个气象站都送给了新疆省政府,作为答谢。(袁复礼1982)


迪化的气象站作为一项科学的新事物,在新疆文化界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婚礼的合影、学生的实习、骏马的留影、外国人的聚会,都在这里举行。更重要的是,乌鲁木齐第一次系统的气象资料被保存下来。



    


(左)丁家夫妇来迪化气象站吃茶,1929年6月摄。

(右)英人商倍格来迪化气象站吃茶。


    


(左)迪化气象台来了一匹焉耆蒙古马;(右)袁复礼(右一)与白万玉、李宪之、刘衍淮、丁道衡等在迪化气象台合影,1930年摄。



赫定与安博尔等在气象台帐篷前合影



3)迪化街景


一炮成功”是乌鲁木齐水磨沟区的一处地名。同治四年(1865)阿古柏入侵新疆,左宗棠受命收复失地。光绪二年(1876),清军在乌鲁木齐六道湾山梁上架起了大炮,向被占领的迪化城开了一炮,城内遂溃不成兵,清军光复乌鲁木齐,标志了收复新疆的决定性胜利。为纪念这场战役的胜利,当地民众命名其架炮的山梁为“一炮成功”。此炮台今已不存,2001年在其山梁东部的塔山重建新炮台。


    


(左)总署旗杆;(右)一炮成功



江浙会馆


  


(左)迪化清真寺;(右)左公祠


    


1928年刚在迪化启用的碾路机  


    


迪化街头的交通工具




4)西公园、西大桥


乌市西北门外左近有一小公园,由一道士主管,花卉多样,风景幽雅。乌市西北门外,地势低洼,为乌鲁木齐河向北流泄处,时常有洪水泛滥之虞。人们利用它东西两侧的高地,建一新式铁桥,重载卡车也能通过,来往称便。(袁复礼1982)


    


鉴湖纪念堂


    


西公园



北斗宫



西大桥送刘衍淮、李宪之两君出国,1930年3月2日摄。




5)雅玛山、老满城


乌鲁木齐的西山为雅玛山,意为山羊之山。每年春草初生,山羊成群来此放牧,啮食幼芽,因之得名。汉人按口音近似,误称为妖魔山,似乎应当改正。山的东坡下有一旧哨所,通称老满城,已经多年无人居住。(袁复礼1982)



乌鲁木齐河东岸所见雅玛山全景



(雅玛)山的东坡下有一旧哨所,通称老满城,已经多年无人居住。(袁复礼1982)乌鲁木齐西山中的老满城,约在乾隆年间。此片的目的,为的表示该时西北的房屋建筑格式。(袁复礼1954)



    


西山老满城    




6)红山


乌鲁木齐海拔为912米。城北为一条低梁,由黑褐色板岩组成。从西端豁口可以看到它的横剖面为一个有小褶皱的背斜。从北面看,它显示为隆起的断块山。东端露出它下伏的黑色薄层理的油页岩,部分带铁锈色,并含鱼化石。西端以红山咀豁口相隔,有两个小的低山丘,本地人称之为蛤蟆山,含同一层位的油页岩;后来经过和许多地方的岩层比较,定为二迭纪的地层,标志着由天山石炭纪海相石灰岩转变为陆相的开始。(袁复礼1982)


    


(左)红山塔;(右)乌鲁木齐红庙子变质的二叠纪岩层




7)南郊风景


南郊地势平坦,西侧的乌鲁木齐河向北流动,左右迂回于较低的宽谷中,间有细草茵芸的宽广盆地,也有断断续续的茂密丛林,足以点缀风景。(袁复礼1982)



南郊风景



8)石人沟、水磨沟


乌鲁木齐东郊水磨沟区的石人沟,即以此石人而命名。附近的石人子沟遗址,是青铜时期延续至隋唐时期的文化遗存。新疆师范大学筹建中的“中国西北科学考查团纪念馆”,即将建在其左近。


    


(左)石人;(右)水磨沟








1)哈密、鄯善、吐鲁番


哈密古伊吾卢地,唐为伊州,详在各书,兹不赘述。有回汉二城,汉城即团部驻地。回城内有哈密王及其属民,吾人客店则在两城北之一商街中,回汉杂处,新疆通内地之第一大城也。(袁复礼1937)


    


(左)哈密回城北门;哈密回王府



辟展(鄯善)街道清洁异常,居民雅静,无喧哗声。……城南约五里为大沙山。辟展城处河渠中之高地上,城北农田遍布,据云梁后之南乡尤丰登。(袁复礼1937)



鄯善县郊外农村



午时至土峪沟,由本地乡约招待,遍视沟东之佛洞。虽历经各国考古家发掘,亦仍有未动者。余等只就已发掘地点试掘,有随行缠头儿童多人帮助,掘得破碎经片数百张,其中字迹尚多良好。”“吐鲁番城东六十里为苏公塔,唯一保存之早年建筑物也。其左近庄村,则皆废圮矣。”“胜金口处小山西端,其西北有贝滋克利克(柏孜克里克)亦唐时佛洞,未经前人掘毕者。(袁复礼1937)



吐鲁番郊外苏公塔


    


(左)吐鲁番三堡破城;(右)吐鲁番三堡高昌遗址



吐鲁番旧城木头沟博柏孜克里克千佛洞


    


吐鲁番吐峪沟千佛洞,1929年2月26日摄。




2)焉耆


    


焉耆四十里城明屋发掘情形



焉耆四十里城明屋


     


(左)焉耆四十里城发掘的泥像;(右)雩拉山旧庙壁画


    


(左)焉耆巴伦台喇嘛庙;(右)焉耆珠勒都斯草原蒙古骑兵营




3)轮台


    


轮台街景




4)沙雅


    


(左)沙雅通古斯巴什遗址 ;(右)沙雅和阗河畔


    


明屋千佛洞  




5)库车、新和


1928年5月10日,郝德又率狄特满(Dittmann)和李宪之去若羌。5月22日华志(Walz)和刘衍淮去库车,两地各建立一个气象站。……刘、李分别于1929年冬季和1930年5月返乌。由于刘、李二人工作有成绩,1930年6月,赫定出资送他们去德国留学深造。 (袁复礼1982)


     


(左)库车喀拉古尔山中气象观测站;(右)托克苏(新和)旧庙


    


库车千佛洞


    


库车赶巴扎





6)乌什、蒲犁


1928年4月,黄文弼、龚狮醒经阿克苏去南疆,龚至乌什逗留,冬季返乌鲁木齐,……黄君在南疆的喀什噶尔、莎车、叶城、和阗、于阗工作了一年多,后由阿克苏返回乌市。1930年初,又为黄君去吐鲁番、罗布淖尔办理护照获准。黄君2月去吐鲁番,4月抵罗布淖尔考古,当时湖水水势很大,水面宽阔,鱼凫翱翔于水上,洵为海景奇观。但是因食粮缺乏,而未能沿海东行,引为憾事。在那里他考查了楼兰遗址。(袁复礼1982)


    


乌什公园



蒲犁厅,即今塔什库尔干塔吉克自治县。1928年4月,丁道衡、詹省耕动身去南疆,经焉耆、库车去喀什噶尔。詹君冬季返回,就随徐旭生东归。丁君在南疆工作两年多,并西行到边境作图。以后著有《新疆矿产志》等书。(袁复礼1982)


    


(左)蒲犁县(塔什库尔干)葱岭山地;(右)蒲犁厅塔吉克族民居








1)阜康


1928年4月下旬的前4天,野外天气良好。到达阜康县三工河的时候,南望崔嵬天山的冰雪胜景,至为神驰。这里正处博格达高峰向正北展开的广阔冰水冲刷与沉积平原上。多次冰期各有它们遗留的痕迹。(袁复礼1982)


    


(左)水西沟的制陶业;(右)在阜康遇安博尔,1930年9月15日摄。


    


(左)阜康东南土墩子;(右)阜康街景




2)吉木萨尔三台


三台是一条商业街,熙熙攘攘,殷实商店林立,百货齐全,足以供应附近四周农牧民们的需要。三台街北为一黄土陡坎,垂直壁立,高出平地约7米。顶上平旷,为第四纪晚期冰水沉积外围的风成黄土。三台西邻为老三台,早年是一个传递公文信件的驿站;现在已经无人,只剩下些破砖烂瓦。(袁复礼1982)


    


(左)吉木萨尔水西沟的六个鄂博,1930年10月摄。(右)孚远三台东10里纯冲积黄土层,1931年11月27日摄。


    


(左)吉木萨回教寺;(右)老三台古塔及其前壁,1931摄。




3)奇台


余于(1931)十一月二十一日离迪化东返。十二月十七日午时自古城启程,……白雪遍地,深皆没足。驼队先顺驼路向正东行,经二马厂至三马厂。余则与三仆沿大路向东南行,并推轮以计道路之距离。沿途平旷,遥见南方雪山高耸,即奇台县南之天山也。(袁复礼1937)


    


(左)奇台古城街道;(右)奇台古城牌楼



奇台古城三忠祠牌坊


     


(左)奇台古城特种消费税局,1931年11月29日摄。(右)奇台古城陇右会馆,1931年12月摄。



奇台古城


    


    


    


古城北白骨甸雪景






袁复礼1928年进入新疆,即感叹“村落尤多,汉人与缠头各分庄务农,颇具承平气象”,又云“中亚固为各种人种会聚之地,而哈密又在中亚极东,来此者各遗其容貌肤色,诚为人类学者应研究之要地,惜同人中无专此门者,不然,材料当必甚富也”。(袁复礼1937)


虽然受限于专业的分类,考察团员未曾从事社会学的研究,但在他们的镜头下,九十年前沧桑岁月中的西域民生百态,仍穿越时空,生动而丰富地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三台的一家三口,1929年摄。



库车的维吾尔族乐队



吐鲁番的汉族戏班


    


(左)天池上摆渡的道士和职员;(右)天山深处的哈萨克族妇女和孩子


    


(左)吐鲁番的家庭照;(右)吉木萨尔一个商人和他的孩子


    


(左)奇台塔塔尔人阿布都拉及其友人;(右)考察团在乌鲁木齐驻地的邻居


    


烧房沟的哈萨克族人


    


(左)汽车路刘统领;(右)三台商人



新疆省主席金树仁与迪化政要招待外国人士



吾人在新数载,遇见的阻碍不算不多,依靠各方支持,才得冲破这些障碍。例如,北京刘半农的不断协助,南京蔡孑民院长的维护,后又由杨督军的谅解,再加上徐旭生先生在新时与各厅长接洽并取得他们的赞助,这才使我们的野外考察工作得以持续三四年。(袁复礼1982)


    


(左)考查团与古城子政要;(右)阿克苏行政长官朱瑞墀



奇台张将军;喀什英国领事馆汉文秘书;三台张君;哈密尧乐博士



袁复礼(右一)在奇台县长博孝昌(左二)家中



(1932年)一月十二日,晨,见南山坡有一哈萨牧羊者。吾人半月以来未食鲜肉,阿布都拉即乘马前去,欲追询购羊。……下午三时,自西北山后出现带枪骑驼之哈萨六人。阿布都拉即骑马前去一里,与伊等对谈。……余与余人守帐房及骆驼。后见阿、安二人未与哈萨冲突,余携照像机前去拍一照片,以资纪念。据阿布都拉译云,彼辈欲给羊,但三月以来未见米面,欲互换食,余即允之。……山中岩石本身为千枚岩及矽质结晶岩,东山为辉长岩,南山为花岗岩侵入。近变质岩处,辉长岩内有石英岩脉。吾等沿谷上行,又遇红砂岩及白色或红色砂砾,似属侏罗纪。(袁复礼1937)



银格纳斯(因格斯)山中偶遇






结  语



袁复礼先生旧藏中国西北科学考查团的摄影,不仅展现了他们在西北野外考察的工作场景,也展现了20世纪初期中国西北的社会面貌,这些珍贵的历史画面,意义是多元的。


中国西北科学考查团是以科学的方法,对于中国大西北进行的多方面综合考察。袁复礼先生本人在这一考察过程中,既是一个全方位的地学家,又承担了古生物学、考古学、地理测绘、气象观测、社会学等等多领域的工作。通过他的照相记录及收集,我们看到了中国知识分子在恶劣环境下坚持科学的顽强意志、关注社会的大爱情怀和奉献国家的担当精神。而这种交叉、综合学科的考察与研究思路,也正是当代学术努力的方向,因此在今天仍有其值得借鉴的意义。


大西北变幻无穷的自然风貌,形形色色的社会生态,在其亲临其境的生活中俯拾即是。这些凝固的画面,显示出近百年前不可复制的西北风土人情的不同细节,提供给我们鉴古知今、震撼心灵的视觉印象。结合中国西北科学考查团留下的其他文献,更深入地挖掘蕴含在图片中那个时期的历史,是我们将来努力的方向。


而由这些图片缅怀老一辈科学工作者在丝绸之路上的艰苦卓绝,也激励着我们在新时代里不忘初心,砥砺前行,在“一带一路”上再创辉煌!




*本展览照片名称均据袁复礼《照片登记本》著录(部分地名括注今名),说明文字据袁复礼《蒙新五年行程纪》(简称袁复礼1937)、《三十年代中瑞合作的西北科学考察团》(简称袁复礼1982)、《西北照片编号册》(简称袁复礼1954)。




袁复礼《蒙新五年行程纪》内页



    


袁复礼保存并整理的摄影底片及照片




袁复礼整理的照片登记本




    


(左)袁复礼代黄文弼先生整理西北采集品清册;(右)袁复礼先生西北采集考古标本清册








主办单位:

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

新疆师范大学黄文弼中心

北京大学中国古代史研究中心

中国西北科学考查团研究会



鸣谢:

袁复礼先生后人

袁疆、袁刚、袁扬、袁方、袁鼎

刘卫东、刘蓉晖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