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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邀访学者论坛20】罗曼玲:唐代的故事讲述的文化

发布时间:2017-06-06

2017年6月6日,本学期第十三场邀访学者论坛在静园二院111会议室举行。文研院访问学者罗曼玲发表题为“唐代的故事讲述的文化”的演讲。文研院常务副院长渠敬东教授主持报告会,院长助理韩笑,访问教授高曼士、凯末尔、孙秀林、魏希德、张寿安,访问学者李霖、吕博、仇鹿鸣、童岭、徐晓宏、袁一丹、张瀚墨参与讨论。

 

西方的汉学界对于唐代故事的研究可以大致分两派。大多数学者倚重鲁迅所开创的中国小说史略的路子,强调唐代故事的文学性和虚构性,尤其是传奇故事作为中国小说史上最早成熟的小说/fiction 的地位。另外一派是少数,包括Glen Dudbridge (杜德桥), Robert Campany, Sarah Allen, (另外还有AlisterInglis对洪迈《夷坚志》的研究, Leo Tak-hung Chan对纪昀《阅微草堂笔记》的研究). 这些学者认为fiction是一个现代的文体,不应该把它的文学性和虚构性作为标尺来衡量中古故事。

这样的分歧也反映在如何看待唐代资料里关于故事交流的描述。这些描述一般出现在故事集的序言或单篇故事的后记里。以陈玄祐的《离魂记》为例,其后记如下:“玄祐少常闻此说,而多异同,或谓其虛。大历末,遇莱芜县令张仲「先見」,因备述其本末。镒则仲「先見」堂叔,而说极备悉,故记之”。认为《离魂记》是小说/fiction的学者倾向于把后记看作是作者为了增加故事可信度所采用的创作手法;而反对fiction派的学者则倾向于把这样的后记看作是当时故事交流活动的反映和记录。

罗曼玲老师认为可以把这样的后记看作是写作者对自己作为故事讲述者(storyteller)的身份和对自己的故事交流的网络、价值观的表现,把这样表面上零碎分散的材料放在一起考察可以让我们更好地理解唐代的故事讲述的文化(Tang culture of informal storytelling)之诸多面相。

 

在这个报告里,罗曼玲老师主要用唐临编纂的佛教奇迹故事集《冥报记》为例来分析。在介绍了唐临的家庭背景、《冥报记》的版本情况之后,她指出唐临的序言系统地表达了他的佛教信仰、编纂方法和想要达到的目标,他力图通过奇迹故事的收集与讲述来证明佛教的因果报应观念是世界的真理,以说服那些持怀疑态度的“俗士”。

在差不多每个故事结尾,唐临都附有一个简短的后记,记录他的故事来源。通过分析这些后记,罗曼玲老师指出唐临在他自己任职于御史台与大理寺的经验的基础上,采纳了“司法模型里的证据性”(judicial model of evidentiality)来提升他所收集的佛教奇迹故事的可信度。也就是说,他在后记里列举了一系列的信息提供者,包括故事的主角、目击者等等,他是把这些人作为故事的证人,他们讲述的故事作为证词来对待的,这样的方法服务于他的宣教的目的。

 

最后,罗曼玲老师通过唐临的后记来考察他的故事交流的网络。唐临的信息提供者可以分为四类:家人亲戚、和尚、官场成员、官场之外的人。这些不同背景的信息提供者不仅展示了唐临的社交网络,也说明了唐代的故事讲述的文化的一些基本特点。

在报告的结尾,罗曼玲老师表示将会进一步收集类似的资料,来更全面地分析展示唐代的故事讲述的文化的丰富性与复杂性。